菲律賓:頂尖植物學家遭射殺身亡

11月15日菲律賓軍方與共產黨叛軍在Leyte省Kananga市發生「所謂的」交火之際,誤傷菲國的頂尖植物學家Leonard Co(中文名:許振忠)與其兩位助手Sofronio Cortez、Julius Borromeo,致其死亡。此事隨後在網路上引發眾人群起追悼及譴責。

照片中為Leonardo Co教授。Oda S. Beltran攝,出自Pinoy Weekly。

軍方表示,許振忠是在軍方打擊當地武裝叛軍時,成為合法軍事行動下的間接受害者,當時他與同事正在當地採集瀕危樹種的種子。然而有人並不認同軍方說詞:

菲律賓大學Diliman校區生物所所長Perry Ong博士相信,許先生可能是遭菲律賓武裝部隊誤認為新人民軍叛軍一員。

他說,植物學家在田野調查時,通常會攜帶長桿刀具和雨傘,從遠處看可能會將這些東西誤認為長程槍砲。

許氏家人表示,菲律賓武裝部隊關於這起意外的說法,給的答案不多,反而製造出更多疑惑。

他們想知道,若是據報該地區有叛軍出沒,為何還准許許先生進入。

對於部落格Agham at Scientia來說,許教授所擁有的是一個「精采的人生,無法被取代」。

他是菲律賓植物分類學與系統學界裡,一位受過正規堅實訓練的植物學家,可能也是最後一個。儘管任何人可在課堂上學到這些學科的基本知識,但仍只有實地親眼觀察植物,才能攫取專業智識。

照片出自juliebarcelona.blogspot.com

大王花是一種罕見的花卉種類,又稱「肉花」。圖中這種是Rafflesia leonardi種,是以許先生之名字命名

Rafflesia leonardi是菲律賓所記錄到的第8種特有大王花物種,也是呂宋島的第4種。擁有幾近平滑的蜜槽,類似R. manillanaR. lobata兩種大王花的隔膜,以及中等大小,這些是R. leonardi種大王花的特徵。這種花寄生在崖爬藤屬(Tetrastigma)藤本植物宿主的根部與附近地表。在稠密陰暗的熱帶雨林裡,它鮮活的橙紅色花朵將生命力帶入這個看起來只有單調綠色與棕色的林下世界。

Coffeebreak分享從姐姐那裡聽來的二手故事,他姐姐是許教授在菲律賓大學生物所的同事。

就我知道,舉例來說,雖然已經是生物所裡公認的植物專家,擁有幾乎是菲律賓植物百科全書般的知識,他卻直到2009年才終於從大學中「畢業」。大學授予他名譽學士學位,這得來不易且當之無愧,要表彰他在植物學領域卓越的成就與貢獻。

Rey Claro Casambre則談及與許先生在戒嚴時期的親身接觸

我初次見到 Leonard是在1975年,他仍在菲大主修植物學第三年。那個時候,他是一群具備活力又專心致志的行動派人士當中的一員,這群人不是還在就讀的本科 生,就是植物系或動物系的畢業生。他們隨後組成規模更大的菲律賓科學家與工程師的網絡,全都矢志要應用他們的科學與技術知識技能,來服務菲律賓民眾。在當 時,這意味著加入抵抗馬可仕獨裁政權的菲律賓人民反抗勢力,且他們致力於建立一個獨立、真正民主與公平的社會。

Leonard所屬的這群人決定投入菲律賓的藥用植物研究,最終目的是要促進當地草藥的普及,並且能以便捷可得的資材來製作。菲律賓大部分居民居住在缺乏醫生與西方醫藥的農村,這項研究將對他們大有助益。

為人民倡導科技聯盟(AGHAM)主席Giovanni Tapang博士也寫下文字悼念這位過世的植物學家。

Leonard的一位詩人朋友告訴我們,他甚至可以叫出那些植物在國內不同地方的當地俗名。稱讚他的記憶力之外,那位朋友還引述這位受人尊敬的植物學家講過的一段非常動人的話:「…知識份子的工作並不是去記誦無用的事情。知識份子的工作是要用他的腦袋去思考事情。」

順著Leonard Co埋下的梗衍生的靈感,我們又追加一句:知識份子的工作也是要將這些事情都變得盡善盡美。

Itinerary張貼部分對許教授的訪談段落,內容有關他的童年、大學時代、他對政治與科學議題的看法,與他個人的計畫。這裡是許教授談及植物與原住民文化:

我們許多的原住民知識系統是和我們的環境緊密交織在一起。而事實上,如果你把植物知識從一個文化中抹去,那麼傳統文化將會喪失它 的獨特性:他們的傳說、舞蹈。我在巴拉望看過這樣的例子。在他們要採蜂蜜的祭儀上,以及要製作箭毒的儀式上。他們對疾病緣由的概念,他們的診斷依不同的生 物藥材而不同…雖然我們還沒探究這點,但我們可以說,他們的文化正面臨危險,但我們一直不是很具體地討論著這件事。伴隨著我們生物多樣性的減少,傳統知識 系統也逐漸消失中。

校對:So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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