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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青年反對退休制度改革

類別: 法國, Governance 政府治理, Labor 勞工, Protest 抗爭, 公民媒體, 政治, 青年

[本文英文版原載於10月23日]

10月19日,法國社會抗議退休制度改革法案 [1]進 入第七天,類似抗爭自九月初便在各地發生,但大多是公民營單位勞工各自發起,直到10月12日,抗議進入新階段,各工會決定罷工延續與否將由勞工每日投 票,法國社會運轉速度因而變慢,煉油廠遭到癱瘓,鐵路及捷運系統因抗爭受影響,機場塔台控制員罷工後,飛機起降動彈不得;左派在野黨在國會提出1200項 修正案,因為需逐案審查,也拖累參議院程序。

此外,自十月初開始,中學生及大學生也開始加入抗議勞工的行列,執政黨UMP為捍衛改案方案,強調新草案 [2]是為滿足多數目前失業的勞工需求,若真是如此,為何還有這麼多人決心積極投入遊行活動?

[3]

Manifestation à Marseille照片來自Flickr用戶Marcovdz sur Flickr,依據創用CC授權使用

年輕人是否參與之辯

9月25日,UNEF學生會號召學生參與抗爭 [4], 其他大學學生會(SUD Etudiant與FSE)及中學學生會(UNL與FIDL)亦響應,並於九月底召開大會,決定十月罷工事宜。在10月12日罷工之前,抗議群眾裡少有中 學生或大學生,因為當時學年剛開始,罷工行動亦很零星,但之後罷工行動每日上演,學生便開始癱瘓中學及大學出入口,至10月19日止,已有379間至1200間中學 [5]6間至20間大學 [6]受到影響。

這場論辯之後摻入政治因素,主要在野黨成員羅亞爾(Ségolène Royal)於10月11日 [7]在電視上發言,隔天許多人批判她,指稱愈來愈多年輕人參與,是因為她煽動年輕人反對 [8]他們不瞭解的改革,Shmilblick認為 [9]

我們都曾是中學生,多數中學生只是受中學教員操弄,這些教員只想吸引媒體目光,希望幾年內便可在政黨占有一席之地(類似案例眾多),在那個年紀,許多人喜歡參與活動,覺得自己是某項運動的一部分。

但實際上,年輕人還沒進入職場,就開始反對工作,真的很荒謬,改革耗費時間愈長,未來40年就會有愈多年輕人受苦,但法國人就是不懂。

Guillermo在La boîte de Guillermo部落格裡,一方面淡化羅亞爾的影響力 [10],另一方面也批評她:

人們至今仍然不明白,為何中學生要罷工?為了退休嗎?不可能,75%的中學生連自己要從事哪一行都還不清楚。

從前人們會聽羅亞爾說話,當時她在和薩柯奇(Nicolas Sarkozy)競選總統,那時年輕人支持她(我是指適應良好的年輕人,其他年輕人則擁護薩柯奇,但只要觀察他們的衣著和言談,就知道支持薩柯奇的年輕人已經很老),但中學生現在為何要聽從羅亞爾?

人們昨天才大聲地說,羅亞爾已經過氣,今天卻又失望地說,她傷害年輕人的行為很可恥,這種態度變化令我意外。

最近外頭天氣這麼好,中學罷工如同提早放假,一早先上街遊行,然後到咖啡館和一群朋友喝卡布奇諾,如果幸運的話,可以認識在英文課看著你的棕髮帥哥,或是坐在靠圖書館窗邊桌子的金髮美女。

民眾訴求

許多人因此認為學生抗爭動機薄弱,不過他們仍有權反對改革 [11],尤其是因為他們很快也將投入職場,révoltescolaire部落格上轉載一份文件 [12],已有多個政治工會、中學學生會、大學學生會連署,其中列出年輕人的訴求:

延長教育期間及延後人民進入職場的平均年齡(27歲),將使年輕人貢獻退休基金的時間比過去更短,我們要求:

  • 計算教育訓練與職場工作的年限,讓每位年輕人都有學習機會,不必擔心未來。
  • 以具法律效力的規範管理實習期間(第一個月起,報酬為最低薪資的一半,在訓練期間亦列入工作期)。
  • 計算被迫失業情況,除考量擁有穩定工作的年輕人情況,亦保證人們若歷經多項實習機會、短期約聘、兼職工作、臨時工作、長期失業,未來也能累積部分退休福利。

除了對改革不滿,年輕人也對現在及未來感到不安,例如就學期間愈來愈長、費用愈來愈高 [13]、無法負擔房租、失業率攀升(15歲至24歲人口就業率31.4%,在歐盟排名第14位)、專業缺乏保障、消費能力衰退、貧富差距擴大 [14],法國年輕人也普遍悲觀 [15]。 Guilaume Erner在部落格上指出 [16]

法國年輕人不再相信未來,這種感受的影響力不斷增加,從想法轉變為事實,年輕族群理應最具冒險精神、勇往直前,卻因悲觀而行事謹慎,也改變社會情況,從此以往,我們很快就得說,「老人家快向前跑,年輕人會跟在各位後面」。

暴力事件

[17]

巴黎地區抗爭情況,照片來自Flickr用戶CastorJovial,依據創用CC NC2.0授權使用

由於訴求未獲回應,年輕人態度轉趨激進,年輕人之所以可怕 [18],是因為他們能夠透過社群網站 [19],以不同程度的組織同時動員(例如Facebook訊息 [20])。警方鎮壓抗爭群眾也毫不手軟,10月12日,Montreuil地區一名年輕示威者頭部重傷 [21],10月14日,一名中學生眼部遭火球擊中而重傷 [22]soloon [22]留言指出:

我們有各種條件,能讓抗爭行動立場更為強硬,世代差異已經消失,眾人團結一氣,共同對抗軍警用武力散播恐懼。

我想感謝攻擊中學生的警察,若不是他們,我們不會團結起來。

此後每天抗爭行動都發生暴力衝突,法國各地都有許多人在其中受傷(尤其是中學附近),10月18日 [23]19日 [24]暴力情況格外嚴重,尤其是里昂、巴黎等地,民眾開始批評學生運動,與他們保持距離,指稱學生不懂如何抗爭,學生則抨擊員警人數太多 [25],而外籍媒體 [26]報導這場社會抗爭時,大多強調這些市區混亂與衝突情況,顯少提及抗爭動機與原因。

全球之聲將繼續觀察衝突後續發展,政府仍堅持 [27]要通過改革法案,不顧法國多數人民反對 [28],至於抗爭學生,因為假期自10月23日開始,可能會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校對:Soup [29]